悉尼新南威尔士大学建筑环境学院院长菲利普-奥德菲尔德(Philip Oldfield)说,虽然在建筑中增加树木可以带来真实的价值,但托马斯-希瑟威克(Thomas Heatherwick)最近开放的“1000棵树项目”(1000 Trees),碳成本超过了环境效益。<img src=https://www.uibim.com/wp-content/uploads/2023/07/de0b863c3a0a250.jpg width=600一、在追求标新立异的建筑概念的过程中,自然的潜力被削弱了大约十年前,记者兼研究员蒂姆-德尚特(Tim De Chant)发表了一篇题为《我们能不能别在摩天大楼顶上种树了?》的文章,它很快就传播开来。在这篇文章中,他指责建筑师在建筑中随意添加植被,给人一种可持续发展的感觉。他说,“这太不现实了。我明白为什么建筑师会在他们的建筑上画它们。真的,我知道。但是我们能停下来吗?”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建筑师们没有听从。人们已经意识到,大量的青翠建筑和塔楼,任何一个多层建筑,没有某种形式的郁郁葱葱的悬垂绿叶,或没有从可疑的浅土壤深处生长的超大树木,就是不完整的。项目描述中经常提到有利于环境的森林、绿地、农场等等,所有这些都位于城市上空。最新拥抱这一趋势的是希瑟威克的“1000棵树项目”(1000 Trees),其第一期工程最近在上海完工。“1000棵树项目”(1000 Trees)创造了一种建筑地貌;两个台阶式土墩,分别为60米和100米高(后者将在未来几年的第二阶段修建)。该设计位于苏州河沿岸的一个公共公园附近,旨在利用混凝土柱中的树木,将这片绿地从视觉上延伸到建筑上方,创造出建筑师所说的“两座树木覆盖的山”。然而,虽然意图很明确,但由此产生的建筑限制了树木生长——我们自然界最奇妙的力量之一——而在柱子上装饰繁荣。在追求自我放纵的建筑概念的过程中,自然的潜力被削弱了。树木和其他绿色植物可以为我们的城市提供如此多的价值。绿色植物可以通过降低环境温度、给公共空间和建筑物遮荫以及吸收空气中的污染物来帮助缓解城市热岛效应。树木通过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并释放氧气。它们提供了生物多样性,并饲养鸟类和昆虫。这也有心理上的好处,可以减少压力,提高心理健康和注意力。不幸的是,在“1000棵树项目”上,似乎很少有人利用或考虑到这些好处。相反,大自然被贬低为表面的装饰。这些树是一条条直线,有助于营造一种城市戏剧感,但对于它们如何为环境或社区提供切实的好处,几乎没有实质内容。 用植被把公园延伸到建筑物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日本福冈,20世纪80年代末,在天神公园(Tenjin park)修建新政府大楼的提议引起了公众的的争议。作为回应,阿根廷建筑师埃米利奥-安巴兹(Emilio Ambasz)设计了阿克洛斯中心(ACROS Centre),该中心拥有郁郁葱葱的花园露台(公众可进入)、水景和大约5万株植物。通过这种方式,公园在新建筑的地面中失去的任何绿地都将归还给公众。埃米利奥-安巴兹的设计与“1000棵树项目”的不同之处,不仅在于垂直绿化的范围(茂密的种植地毯提供了福冈公园的明显连续性,而不是上海分散的种植园),还在于环境的合理性。阿克洛斯中心位于公园的北端,这意味着它的绿色露台直接朝南,为办公楼遮挡阳光。在“1000棵树项目”,大部分的绿化都在北立面,南立面是玻璃和壁画的混合体。二、在这样规模的建筑中垂直绿化会产生什么样的碳影响?在“1000棵树项目”上,建筑师精心挑选合适的植物品种,在不同的海拔高度上茁壮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树木和植物的生长,它的青翠品质无疑会增加,但目前,它们主要是带钢肋的混凝土花盆,它们像设计师设计的巨大浴室水槽一样从柱子中拔地而起。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在这样规模的建筑中容纳数百棵树会产生什么样的碳影响?根据图纸测量,估计一个典型的花盆和柱顶包含约14吨钢筋混凝土。每千克钢筋混凝土在生产过程中释放0.111千克二氧化碳——根据《碳和能源目录》(Inventory of Carbon and Energy)。这意味着一个种植花盆的实际含碳量为1554千克二氧化碳当量(CO2e) 。一棵树吸收的二氧化碳量是动态的,取决于多种因素,但在其生命的前20年,每年可估计为10公斤。这意味着一棵树吸收的二氧化碳大约需要155年才能抵消混凝土种植设施生产过程中排放的二氧化碳(这些是保守的数字,不包括运输、建筑、钢栏杆、维护等排放)。很明显,碳成本超过了任何环境效益。树木还可以提供其他环境效益,从而缩短上述时间,但在设计中没有考虑这些效益。它们的位置不是由太阳、风或气候决定的,而是由一个任意的结构网格决定的。无论如何,碳成本显然超过了任何环境效益。虽然我们应该注意,不要把大自然简化为单纯的数字,但在气候危机中,这些正是我们的职业应该问自己的问题。其他研究也试图量化其他地方垂直绿化的好处。斯特凡诺-博埃里(Stefano Boeri)的博斯科垂直种植园(Bosco Verticale)共有13000株植物和700株树木,种植在27层楼的花盆中。高层建筑和城市人居委员会(CTBUH)的研究表明,它们提供的额外遮阳可以将建筑的能源需求减少7.5%。这是否足以抵消混凝土种植园中的含碳量?也许不会,但至少会有一些好处。然而,除此之外,植被对人类也有好处。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博斯科垂直种植园(Bosco Verticale)和斯特凡诺-博埃里的最新版本——埃因霍温的特鲁多立式森林(Trudo Vertical Forest)社会住房大楼——的真正价值在于,通过它们提供的绿色阳台,使垂直生活更具吸引力和乐趣,而不是与许多高层住宅中的空阳台那样。三、建筑有机会更好地融入自然在新加坡,我参与了一项研究,探索了居民对空中花园的体验,发现它们能让人产生平静和逃避现实的感觉(尽管居民也对管理高空花园的严格规定感到失望)。“1000棵树项目”能给人类带来类似的好处吗?能从上海密集的混凝土丛林中逃离吗?该项目的视觉效果和照片显示,人行道和露台上方悬挂着绿色植物和花朵。 然而,由于第一阶段主要容纳零售店和餐饮店,谁能进入这些空间?它们真的会成为公共场所吗?任何人都可以坐在树下,享受其中的乐趣?我们的公共空间和绿地正在日益私有化、挂牌售票和控制。关于高空绿地是否能为更广泛的社区带来好处,或者它们是否仅仅是精英的“生态珠宝”,只有少数人可以通过快乐自拍或饮用昂贵的鸡尾酒获得,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对“1000棵树项目”来说,我猜想苏州河沿岸的地面公园将为上海提供比散布在建筑上的树木更大的人类利益。这并不是完全否定垂直绿化的想法。我仍然相信,在我们密集的城市领域,建筑有机会更好地融入自然和植被。但是,我们必须比“1000棵树项目”做得更好。菲利普-奥德菲尔德是悉尼新南威尔士大学建筑环境学院院长。他是《可持续高层建筑:设计入门》(Sustainable Tall Building: A Design Primer,2019)一书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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